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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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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寒風吹動,滿樹的柿子葉沙沙作響,破碎的記憶淩亂不堪的席卷全身,又在疼痛中被迫抽離。

心臟如同鼓鐘般瘋狂跳動,寧棲呼吸急促,如同被萬千螞蟻啃噬過一樣,他攥緊心臟渾身冷汗淋漓。

雙手因痛苦極具顫抖,右手探向上衣口袋,無比熟悉的將藥打開含入口中。

寧棲身體脫力,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本來倚靠著樹的身體因體力不支滑落,他蹲在地上整個人就像是一只失去活力的枯葉。

瀕臨死亡的感覺真是太熟悉了,就好像是在與死神搏鬥,分秒必爭。

他穿的衣服必然會有口袋,急救的藥永遠會被隨身攜帶,就好像離開這藥他就活不下去了一樣。

可事實不就如此,早應該習慣了不是嘛。

張叔將寧棲小心的放到床上,懷裏的人喘的厲害,吃力的呼吸更是讓本就消瘦的肋骨看起來根根分明。

王媽已經在用盡全力給寧棲搭配營養餐了,為了寧棲的營養均衡還特意報了班去學習,可剛養出來點肉就因為一場肺炎然後功虧一簣。

別墅裏長年備著急救設備,呼吸機更是必不可少。

帶上氧氣面罩後充盈的氧氣就源源不斷的進入整個胸腔,就如同幹涸的大地感受到了甘霖。

“王媽......準備一下吧.....爺爺生日....我回去....”

躺在床上寧棲說話還有些斷斷續續,可聽在王媽的耳裏卻激動無比,這是寧棲大病以後第一次的面對這些,他一直如同一個鵪鶉只縮在自己的角落。

二十三號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天雨,不大卻分外惱人,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場雨過後天就更冷了。

十一月底已是深秋,冷風颯颯,寒意刺骨。

一大早寧棲就起了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一天下了雨的緣故渾身都不舒服,昏昏沈沈的,連腳步聲都感覺重極了。

拉開窗簾,窗外的世界有些許朦朧,霧氣鋪滿了窗子,寧棲擡手在天然畫板上閑畫了個笑臉。

“早上好”

寧棲今日穿的比較少年氣,一件bicester的白色襯衫搭配一件淺色牛仔褲,整個人都很幹凈清爽,因為冷又在外面疊穿了一件庫斯的灰色羊絨大衣,主打就是個保暖。

樓下王媽已經做好了早餐,是蓮子羹加南瓜餅,寧棲沒有什麽胃口也折服於這個手藝。

“少爺,一會張叔回來送您回老宅,十點鐘差不多也就回去了”王媽收拾著餐桌,替寧棲端來熱好的牛奶

“一大早的張叔幹什麽去了”牛仔入口嘴角出現了一圈白胡子

“好像是他母親來這邊看望他,去車站接她去了”

寧棲點頭不再多言,對於私事他不喜過問,各自做好自己的份內工作就行了,而且張叔也都是跟在身邊的老人了。

張叔回來的很快,風塵仆仆的,一看就是著急回來整個人都匆匆忙忙的。

外面呼嘯著刮著風,寧棲又拿出圍巾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了個眼睛。

他從小怕冷,從來都跟個小粽子一樣裹得裏三層外三層的。

寧棲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他要回去,連寧老爺子也不知道,他想給爺爺個驚喜,又不想驚動他。

宋家人際關系並不覆雜,老爺子也只有一兒一女,老大宋康已經去世,只留下了個小女兒宋晴,不過這個所謂的姑姑並不太喜歡寧棲,當年跟宋枳年結婚時還因為寧棲不能生孩子阻攔過,不過並沒有激起什麽水花。

宋家在亥亞根基深厚,雖然宋老爺子是白手起家但是他手段極為狠厲,短短幾年就將宋氏集團達到了一個極高的站點。

宋家人在經商方面頭腦都很厲害,就連晏獅都是宋枳年在大一那年創辦的,現在在江沅可謂是屬一數二,這還是在他本人並不在國內的狀態下運作的。

這種恐怖如斯的力量絕無僅有,寧棲一直很佩服。

車上昏昏沈沈的入了夢,又好像回到了大學時跟宋枳年鬧矛盾自己乘車出去卻搭錯了車被人關在了碼頭集裝箱裏。

寧棲大學就是在江沅上的,他跟宋枳年的學校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卻都在江沅。

他學的是設計,迦南大學的藝術設計學是華夏最好的。當年寧棲本身是要去澳州南粵大學的,卻因為身體原因沒能去成,最後只考了迦南,這也是寧棲的一個小遺憾。

那也是個深秋,寧棲剛入學沒多久,因為加了社團每天都因為社裏的事情早出晚歸就有些冷落了宋枳年。

寧棲是加入的話劇社,他本身加入是因為一時興起。

那天宋枳年送寧棲回宿舍時正好碰見話劇社在宣傳新項目,寧棲拉著宋枳年去湊熱鬧,結果被社長看中極力的邀請他加入。

本身寧棲沒什麽興趣的,而且宋枳年怕寧棲活動過多對身體產生壓力就不同意,可最後實在是被那位學姐纏的沒辦法加上再三保證不會很累寧棲才入了社,結果又因為責任心使然每每學姐邀請他去社團參加活動時寧棲都盡全力為之。

“梁紅逐夢”是寧棲加入社團的第一次上臺演出,為了和成員之間打好配合每天都一有時間就過去排練。

其中有個大三的學長叫陳皓容跟寧棲住在一棟宿舍樓,所以每天排練結束他們兩個都會一起同路回去。

因為這個演出寧棲有兩個多星期都沒有見到宋枳年了,宋枳年多次要求來看他卻都被寧棲攔住了。因為和這個好幾次在電話中宋枳年都抱怨他冷落了自己,為此潞安還嘲笑宋枳年整個人活脫脫的就像是被拋棄的小怨夫。

但宋枳年沒有跟潞安計較。

為了安撫他寧棲還承諾給宋枳年一張前排的入場券,讓他到時候跟潞安一起來看。

那時候宋枳年,潞安,寧棲好的就像是可以穿一條褲子一樣的兄弟。

這場演出不僅僅是個開始,也是個結束。

這一任的社長已經大四要考研了,可往下除去寧棲外的成員都已經大三了,寧棲不可能去接任的,那麽除去招新人外就只有解散這一退路了。

可那都是好幾代人的心血,是迦南成立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們必須在這一次演出中打出一個漂亮的勝仗,讓社團充滿新的活力,然後重新培養出下一個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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